-沈纓洛不爽,但還是很小心把她重新抱過來。他本不願成婚,之前指婚他拒絕過太多次,隻是為了讓皇上安心,這次才接了這聖旨,目前看來,倒也沒什麼不好的。
第二天鳶伶醒過來時沈纓洛已經起了,她梳洗快結束時,有人進門。鏡中出現沈纓洛的面容。
沈纓洛:“起了。”
鳶伶回頭看他,昨晚的事讓她對這個大將軍有了些信任感。給了他一個淺淺笑容。
她說:“將軍等我片刻,我們一起去給奉茶。”
沈纓洛愣了一下,這位公主什麼都不瞭解,嫁過來真的是委屈她了。
所以當鳶伶被帶到祠堂上香的整個過程她都是一言不發的,實在是沒臉面對這個名義上的夫君。
等上完香,兩人在府中散步。鳶伶心裡掙紮了半天還是開口了。
“不知將軍已是孤露,言語有失。”
沈纓洛見她一臉委屈,本來就沒什麼怒氣,現在倒是多了點憐愛之意。
“無礙,多個人給他們上香,他們也會高興。”
鳶伶看著他心裡有些苦澀,又有些羨慕。
“確實,有些時侯死了比活著好,他們若還在世,估計也會是朝中人的眼中釘,一世英名或許都不複存在。”
“你倒是什麼都敢說!”
沈纓洛想起她闖早朝,可惜那天他不在。從未見過她這般人,什麼都不怕,就像萬物與她無關一樣,一切無關痛癢。
鳶伶沉默,半天才道:“你娶了一個名不副實的公主,沒才也沒貌的,還是皇帝派來的探子,他們未必會高興。”
鳶伶想起出嫁前一晚,父皇派人來找她,告訴她父皇的良苦用心,都是為了更好的江山,希望她能出一份力。
“你看著不像。”
鳶伶歪著頭假裝想了下,笑得很甜,“是嗎?”
沈纓洛也跟著笑,兩個人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不知從哪躥出一隻大狗,毛茸茸的,看著很凶,卻在使勁搖尾巴。鳶伶沒見過那麼大的狗子,威猛帥氣又透著可愛的氣息,蹲下伸手小心碰它的頭,它直接湊過來,整個在她身上蹭。嘴裡發出記足的嗷嗚聲音。
“這狗,是將軍養的嗎?”
沈纓洛看她開心自已也開心。他回道:“嗯,但不是一般的狗,是我戰場上的夥伴。”
“它有名字嗎?”
“它叫烈,烈酒的烈。”
“烈?一字為名。”鳶伶十分開心揉它的毛髮,“跟你一個姓嗎……對不起,臣妾玩笑開大了。”她雖然不是那種容易放鬆的人,但沈瓔珞和她說話很溫柔,很有耐心,她很喜歡。一時之間忘了分寸。
沈纓洛看她有些慌亂,嘴角微微勾起。柔聲道:“無事,就一個字,我們都叫他烈。”
沈纓洛:“你呢,你叫什麼。”
鳶伶呆愣沉默了片刻,狗子已經跑到别處玩了。
“賢雅。”她心裡一陣酸澀,連她都快忘記自已的姓名,更比說别人了,也許從來沒人知道她叫什麼。
“我不是問封號。”
因為蹲著,鳶伶回頭仰望他,眼眶突然紅了,撞亂了將軍思緒。
“鳶伶!紙鳶的鳶,伶人的伶。可不是鬼怪的那個怨靈。”
她說最後一句時聲音有些抖,她眼角偷偷掛上了淚珠,她說完整個人僵硬著轉身走開。
“夫人的名字甚是好聽。”
鳶伶停在不遠處,回頭臉上掛著笑,柔聲道:“將軍,我知道你的名字,何日請纓提銳旅,一鞭直渡清河洛。對嗎。”
“嗯,何日請纓提銳旅,一鞭直渡清河洛。我叫沈纓洛。”
鳶伶頓了一下,對著他歪頭笑。
沈纓洛心裡酸澀,他突然很想知道那淚珠是掉落了還是被她壓回去了。
初嫁半個月,沈纓洛並沒有和她有過多的接觸,每每他回來已是半夜,他興致來時就去煦和殿,鳶伶一開始會被他嚇醒,安安分分給他行禮。後來逐漸習慣了,象征性惺忪著眼迎接,然後習慣整個人往裡頭挪,給他騰位置,直到貼著牆才停下。
沈纓洛一開始由著她,後來估計是鬼迷心竅了,把人往懷裡一拽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,隻是每當這時侯,鳶伶的睡眼都會格外明亮,精神緊繃著,生怕他讓什麼。
“將軍,事情已有眉目!”
沈纓洛示意那人起身,淡淡說了句:“起來說。”
“謝將軍。夫人乃是珍淑妃之女,當年珍淑妃家變,失了恩寵,全靠肚裡的孩子續命,隻可惜是女孩,也就是夫人,待夫人出生,珍淑妃就被貶至冷宮……”那人停了一會,謹慎地再次開口,“夫人不受待見,全由奶孃扶養,未曾見過皇上一眼。幾日前才賜賢雅之號。”
沈纓洛想起之前她那模樣,問了句:“你可知夫人之名?”
“回將軍,小的有查過,隻聽聞夫人名字乃皇太後所賜,並不知夫人之名。”
“皇太後已薨,你可有問過宮裡的人?”沈纓洛心裡有些難受。
“問過夫人奶孃,她似是忘記了,其餘人皆不知。”
“是嗎,下去吧。”
“是!”
問個名字罷了,竟能惹人紅了眼,皇上子嗣興隆,不能顧及所有人在所難免,可她已經被遺忘了,若不是因為婚配她現在連名號也沒有,皇上也不會注意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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