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了出去,帶上房門。
媒婆這一進一出,溫妤像是剛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。
顧淮時也清醒了七分。
他轉身。
小姑娘背對著他,面壁縮在牆角,紅色背影隱隱發顫。
顧淮時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,嘴角叼住煙,騰出雙手,手指隔著布料,捏住排扣。
“你——”
溫妤以為他又來,隻感覺胸口一緊,背後的他,竟隔著衣料,幫她繫上了排扣。
他放過了她。
溫妤緩緩撥出一口悶氣。
顧淮時走了。
休息間隻剩她一個人。
她一顆顆繫上盤扣,到了腰間,兩側腰,紅色掐痕觸目。
溫妤天生白皮,皮膚嬌嫩細膩,稍稍一碰就會留下痕跡。
前世跟顧淮時的三年,她身上的紅痕就沒斷過。
收拾妥當後,她悄悄出了休息室,找到了媒婆,被她領著到了傅家老太太跟前。
養母和傅四夫人也在。
傅老太太坐在一張中式沙發椅裡,打量著她,“這姑娘今天表現不錯,那個野女人胡鬨的時候,表現出了大婆該有的氣度,也維護了夫家的顏面!”
大婆。
溫妤擰眉,莞爾,“謝謝奶奶。”
自己培養出的養女得到婆家的讚賞,顧大夫人自然驕傲,“老太太,妤兒是我當親閨女栽培的,知書達理,多才多藝,將來一定是個賢妻!”
傅四夫人也滿意點頭。
傅老太太卻皺起了眉頭,“女子讀書多,不是什麼好事,我聽說,這姑娘在外頭做家庭先生,教人書法?”
“丫頭,有這回事吧?”
溫妤心頭一驚。
顧大夫人也皺緊了眉心,她從不知道還有這事!
溫妤接觸到養母的目光,穩了穩心神,對傅老太太鎮定解釋,“奶奶,我是有在外面做書法家教。”
“這是我們學校佈置的暑期社會實踐作業。”
為了顧家的顏面,她當然不能說實話是為了掙錢。
傅老太太板著臉,“作業也不成!傅家未來的孫媳婦在外拋頭露臉的打工,成何體統!”
她一身刺繡手工複古旗服,全身古董首飾,說起話來,宛若是從清朝皇宮裡走出的老嬤嬤。
這位老太太祖上也確實是滿族皇室,她以祖上為榮,沿襲那一套封建落後思想,規訓著傅家女眷。
顧大夫人見勢,悄悄對溫妤遞眼色。
溫妤畢恭畢敬,“奶奶教訓得是,我不會再出去了。”
不出去工作,她開學的學費,媽媽以後的醫藥費怎辦?
傅老太太臉色有所緩和,呷了口茶,“這姑娘看著太過單純、正派,一看就不會伺候男人。”
“你們顧家回頭找人,好好調教她床笫之事,女人在那事上,要會栓得住男人。”
溫妤,“……”
顧大夫人也為之一愣,果然,傳言不虛,這傅老太太還活在大清。
正在這時,一道戲謔的男低聲響起。
“傅老太太說的好!”
門板緩緩打開,顧淮時嘴角叼著煙,倚著門框而立,肩頭搭著西裝,襯衫袖口挽起到手肘,浪蕩不羈的樣兒。
看見他,想起之前休息間裡的曖昧,溫妤呼吸變得不暢。
隻聽他又戲謔道:“我大嫂這樣的良家婦女教出的姑娘,估摸著洞房夜隻會陪姑爺蓋著被子純聊天。”
“……”
從老到少,四個女人全都沉默。
這三爺怕是還沒醒酒。
顧淮時直起身子,走進室內,瞥了溫妤一眼,看向傅老太太,“老太太放心,這小侄女,我會親自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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