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女子聞言,停下腳步,回頭盯著他,良久才問道:“你眼睛恢複了?怎麼知道是我?”
李蓮花心中哀歎,暗道,果然是她。
“並未,隻是你給我的感覺與角麗譙太像,在我所識女子中,能對我懷有如此深刻恨意的,隻有角大美女你而已。”
他無奈地搖了搖頭,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“你……怎會死而複生?莫非是笛飛聲顧念舊情……”
“沒有”,角麗譙冷冷地截斷了他的話,語氣中不帶絲毫溫度。
角麗譙稍作停頓,一雙寒眸緊緊地盯著李蓮花,直到他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眸不再敢和她對視,才又繼續說道:“他那一掌,狠絕至極,傾注了他畢生的修為。那一掌,直叫我肝腸寸斷,猶如萬箭穿心,五臟六腑都如有萬千蟲蟻在啃咬,痛苦至極。”
言畢,她仰首閉目,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哀傷:“我躺在冰冷的地上,眼睜睜望著他轉身離去,那背影是那樣的決絕,不帶一絲留戀。”
“他說,殺我,隻因我生性可惡……”她先是自嘲地輕笑,隨即轉為瘋狂的大笑,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李蓮花雖目不能視,卻能深刻感受到她內心的憤怒與不甘,如通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。
“生性可惡?”
“直到死去的那一刻,我才發覺我這一生可笑至極。十三年來,無怨無悔的追隨,殫精竭慮為他保住金鴛盟,窮儘心思隻是為了博他一笑,最終隻換了他的一句‘生性可惡’,最後連屍身都不願為我收!可笑……何其可笑!哈哈……”說到最後,角麗譙的聲音已近乎嘶吼,充記了無儘的絕望與憤慨。
李蓮花心中唏噓。
角麗譙一生癡戀笛飛聲,而笛飛聲卻是個心無旁騖的武癡,對世間情愛視若無睹。
笛飛聲漠視角麗譙的一腔癡情,而角麗譙又是個偏執的性子,為了得到他的愛,不惜傷害他,甚至囚禁於他,最後又死於笛飛聲之手,兩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實在不是他這個外人能評頭論足的。
李蓮花暗自感慨一番,不願多言。待角麗譙情緒稍微平複後,說道:“你是如何死裡逃生,重獲新生的?”
角麗譙隻是淡漠地看著他,未發一語。
“你是為何要救我?”未聽到角麗譙的回答,李蓮花隻得繼續追問道。
仍是無聲的沉默。
李蓮花隻得又道:“你既然那麼恨我,何必要救我?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?”
四周再次陷入沉寂,隻有風穿過樹梢的聲音。李蓮花能感受到角麗譙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已身上,儘管他無法看見,但那份凝視卻異常強烈。他猜不透她的心思,更無法從她的沉默中得到答案。
最終,李蓮花放棄了追問,將頭輕輕靠在樹乾上,閉上眼睛,不再浪費口舌。
過了許久,角麗譙突然打破了沉默,她的聲音裡夾雜著不屑與輕蔑,“若非我出手相救,你此刻怕是已成為狼群腹中之物。”
“世人皆稱你李相夷義薄雲天,知恩圖報。我救了你,你不說報答我,反而企圖逃跑,這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?”
李蓮花苦笑一聲,回道:“角大美女,你未免太高看我了。現如今,我廢人一個,又能如何報答你的大恩?”
說著,他想挪動下身L,換個舒服的姿勢,卻發現自已被角麗譙綁的死死的,根本動不了分毫。李蓮花歎氣道:“角大美女,我現在連你三招都接不住,你又何必費心費力地綁著我。”
角麗譙冷哼一聲,“少廢話,你李相夷的本事我早已見識過。你就是一隻蔫壞的老狐狸,一肚子的壞水,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。你還是在這老老實實的待著吧。”
言罷,她還不忘用力拍了拍李蓮花的臉頰,才轉身離去,留下一臉無奈與黑線的李蓮花。面對如此粗暴的對待,李蓮花雖心有不甘,但礙於現狀,也隻能忍氣吞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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