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這個你幫不了,剩下的那0.2,不在你我,完全就看咱們這位周叔認不認了。他要是打心眼裡,不信我倆,那就算咱們說對了,他也可以不認賬啊。
别光說我了,你那邊怎麼樣?”
“十成十,至於原因,回頭再跟你說。”
說完,林軒便帶頭走回了原位,一指那包袱瓶,用玩笑的語氣說道:“周叔,那畫我還有幾個地方有點疑問,還得想想。不過也不能讓您在這兒乾等著,就讓我們<麒麟堂>的老闆,先來說說這瓶子吧。”
“麒麟堂?”
周毅聽到這名字,一時沒搞懂,疑惑出聲。
“嗨,瞧我這記性。都忘了跟您說了,我們店的名字,就叫麒麟堂。行了,我就不占著地方了。”林軒回答了下,便讓開身子,把地方讓給了齊鳴。
林軒之所以讓齊鳴先解說,並不是對那畫沒把握,主要還是剛剛從齊鳴最後說的那句話裡得到的提示。就像齊鳴說的,要是這場臨時考試就是周毅用來拒絕合作的托詞,那他們說破天也沒用。
所以,乾脆就讓齊鳴先來探探路,確定一下對方態度。
齊鳴也沒拒絕,上來就報出了自己的答案,隻是他這一開口,就讓林軒心肝跳了跳。
“周叔,我就先說結果了,這件紅釉加彩包袱梅瓶,雖然落的是嘉慶的款,但據我判斷,應該是乾隆官窯。”
“嗯?”
周毅眉頭輕蹙,坐姿也從開始的隨意,變的板正,神情認真,語氣聽不出喜怒的問道。
“小齊,我喜歡收藏,但懂的不多。但基本的朝代變更還是知道的。嘉慶是乾隆的兒子,要是按你的說法,那就是乾隆還沒退位,就先定下了兒子的年號,還給燒了禦用的瓷器。這有違常理吧。”
林軒見這周叔態度晦闇莫名,有心提醒一下齊鳴,說話收著點。但這會兒齊鳴話都說開了,隻能生生憋下,靜觀事態發展。
而齊鳴一點都不慌,語氣淡定又自信:
“放别的朝代,這事兒確實有違常理,但放嘉慶朝,其實很好解釋。嘉慶登基後,可沒掌權,乾隆還當了3年太上皇。這3年,清朝隻是換了年號,實際權利還是攥在乾隆手裡。
所以,當時有一批瓷器,落的是嘉慶的款,但實際上用的還是按照乾隆的喜好標準做的。您這隻,算是其中的代表。”
等齊鳴說完,周毅朝後一靠,雙手輕撫身下的花梨扶手,片刻後才開口問詢道:
“小齊,按你這說法,落款的問題確實能解釋。但你要怎麼證明你的判斷呢?這光說不練,假把式,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對吧。”
“想證明,很簡單。”
齊鳴拿過那包袱瓶,放到了周毅身邊的高腳茶幾上,放穩脫手後就解釋了起來。
“鑒定陶瓷的,《中國陶瓷史》是必看的。裡頭有句話叫:嘉道之後,江河日下。說的是從嘉慶道光開始,華夏瓷器發展,一天不如一天。
所以說業界公認,乾隆瓷器和嘉慶瓷器,質量上那是天差地别。如果您拿出的是青花瓷,或者彩瓷,其實很好分辯,因為兩個朝代皇帝對圖樣畫法,要求不同,所以特征明顯。但您拿出的是帶圖案的單色釉,難度確實不小。
不過特征也有,首先就是釉面。瓷器上釉,難免會出現釉面不平的情況。這種不平,在康雍乾叫<橘皮釉>,這描述其實很形象了,看著像橘子皮。
但到嘉慶,釉面不平就被叫<浪蕩釉>,意思是像波浪一樣。您可以摸摸看,這瓶子的幾個地方,是像橘皮還是像波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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