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個月兩人相處的很平和,謝容幾乎是依著她行事。
他突然暴起,讓她嚇得一顫,也沒心思去管扔出去的錢袋。
錦寧張了張嘴,喉嚨卻彷彿被什麼卡住一樣。
最終她也沒有反駁,沒有辯解,因為她這一刻突然意識到,謝韞會永遠橫隔在她和謝容之間,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,是鑽進他骨血裡的毒瘡,即便這次翻過篇去,還會有下次再下次。
她抬眼望著他,隻不痛不癢道:
“你說過不會乾擾我的生活,我想自給自足,不行?”
謝容微怔,看著錦寧過於平靜的小臉,一瞬間將那些無名火全壓了下去。
他抿了抿唇,臉色軟和了許多,去牽她的手:“行,你想怎樣都行,是我心急了,阿寧……”
錦寧收回手,沒讓他碰到,也不聽他說話。
“你走吧,我有些累了想休息。”
謝容眼神發暗,但還是點了頭。
人走後,錦寧歪在靠榻上胡思亂想了會,慢慢回過了味來。
她那樣說卻不解釋豈不是直接默認了在心裡他比不過謝韞?
怪不得小說裡的男女主不長嘴呐,方才她隻覺得他莫名其妙發火,心裡堵著一口氣好像多解釋一句便輸了似的,唉……算了,明天見面再和他說清楚吧,若他還是不信那就沒辦法了。
這般打定注意,錦寧也就沒再去糾結。
當然沒忘把錢袋找回來。
不曾想就在當天夜裡,她將要入睡之時,外頭突然響起敲門聲。
大晚上的她也不敢開門,直到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她才放下剪刀,隨意裹上件外衫過去開門。
門開,直愣愣杵在外面的人卻不進來。
藉著走廊上罩著的燭燈,錦寧看清來人的臉,不是謝容又是誰。
她有些無奈地問他:“你晚上不睡覺,來我這裡做什麼?”
謝容也不說話,隻彎起一雙冷眸和嘴唇對她笑。
錦寧從未見他冷峻的臉露出這樣的笑來過,怪彆扭的,像個鐵憨憨,還有點……純粹可愛。
“你怎麼了……”
她話音還沒落,謝容身形微晃,下一刻就要倒地。
錦寧下意識伸手去接,堪堪用雙臂摟住他的腰身,他也不客氣地壓過來,嬌小的身板被他撲了個嚴實。
“你喝酒了?”
這麼一抱著,她才聞到了他身上帶著淡淡酒氣。
謝容還是沒聲音,錦寧抬腳踢上門,扶著他去桌邊。
謝容身量高大,沉的要死,還好他還能穩住些身體,不過短短的幾步還是壓得她哼哧哼哧直喘。
“能坐穩嗎?”她扶著他坐下。
然後,他枕著手臂,趴在桌上沒動靜了。
“謝容?”
他眼睛閉著,泛著點紅的臉頰沒了平日裡的冷冽氣勢。
錦寧彎腰湊過去,看了會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。
嗯,手感一如少年時不錯呢。
這時謝容卻緩緩掀起了眼皮,正將她捏他臉時還笑著的模樣抓了個正著。
錦寧對著他迷醉的眸子,忽地就有點臉熱,將手背去身後。
“咳,你等著,我去讓店家熬些解酒茶送來。”
轉身時,手卻被一隻滾燙的手掌抓住。
她回過頭來,看到謝容似乎恢複了些意識,慢慢坐直了些身。
他握著她的手不放,也不說話,錦寧對他這醉酒的模樣莫名的包容,由著他作怪,走近柔聲問:“是不是難受了?”
謝容依然不吭聲。
錦寧抽出手,摸了摸他的額頭。
有些燙。
她心裡頭突然有點癢癢的。
面前人有高大的身軀,冷峻骨相,勁峭眉眼,往日垂目睨人時彷彿刀刀見血的刃。現在闃黑的眸子染著些紅潤潤的水光,抿著唇這麼靜靜看她,竟顯得特别無害可憐。
這種反差竟讓錦寧可恥的有點……興奮喜歡。
想揉。
她占據高位,俯下些身,伸了雙手,捧住他的臉抬起來,“你這是喝了多少酒,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”
謝容微仰臉,他雙眼染著醉酒的潮紅,像月下的湖面蕩著漣漪般迷迷離離望著她。
他緩緩笑了起來,半眯著醉眼,臉頰竟有個淺淺的笑窩。
錦寧心頭意動,被他這麼盯得還有些不自然。
她要抽身,青年卻倏爾抬起雙臂將她摟住,且那力道不小,錦寧直接半摔入了那寬闊的懷裡,因她是站著,不得不呈著彆扭的姿勢,曲著膝蓋抵在他腿上,扶著他肩來穩住身子。
“你……呀!”
而醉酒的青年,低下脊背,雙手攬著她後腰,順勢側過臉來就趴在她軟軟的心口上了。
女子敏感之處哪裡容這般枕得。
錦寧自然手足無措,纖薄的肩往後仰,伸手拽他頭髮:“……你個流氓,裝醉占我便宜吧你,快起來!”
謝容吃痛輕輕吟了聲。
他將臉抬起,醉眼朦朧,漆黑的睫一垂一揚。
“阿寧,”終於有了聲音,卻啞得厲害,他半醉半醒似地低喃,“你是不是又討厭我了,又後悔答應我了。”
“你自已都不知道吧,你,都沒對我笑過幾次呢。”說著,他渾渾沌沌地笑了出來,“我控製不住想,你和謝韞在一起時,怎麼不是這樣,你心裡,真的有我嗎。”
他點了點她的心口,眼睛也在那盯著,好像她的心會迴應他似的,歪頭追問,“嗯?”-
點擊彈出菜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