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怎麼又是個丫頭片子?”男人捏著鼻子一臉嫌棄。
手術室門口,被護士抱在懷裡的小嬰兒好像聽懂了似的,哇哇大哭起來。
路過的人全都在搖頭,女孩的命運在此刻就被眾人認定了無福。
時間過得很快,小女孩長到了三歲,也就是在這一年,家裡終於添了一個弟弟。當大家都在為弟弟想各種好聽的名字時,終於有人想到她和妹妹還沒有正式的名字,連身份證明都沒有辦。
那個整日醉醺醺的父親,看了看天空,難得正經了一回,弟弟叫曜日,兩個姐姐就叫月和星吧。
這樣的名字已經算是很好的了,月還有兩個姐姐,連名字都沒有起便離開了世界。留存在世上唯一的證明,也隻有母親偷偷為她們留的小牌位,上面隻有簡單的名字一和二。
月打記事起,就可以看見一些奇怪的生物,它們長相極為醜陋,常常會把月嚇哭。而當每次月去找母親哭訴時,母親總會覺得是月的幻想,因為每次月所指的地方都空無一物。
不止母親,當月每次將怪物指給别人看時,他們都看不見。久而久之,大家都覺得月是一個小瘋子。
五歲那年,偶然的一天,月發現自已可以聽到别人的心聲,興沖沖地跑去找母親求證,母親卻一臉不耐煩的將她推開。
“不要再跟我講你看見了什麼所謂的怪物,我沒有時間陪你過家家似的胡鬨。”
她告訴母親自已好像可以聽到别人心裡的聲音,然後給母親示範。
她說出了母親心中所想“小孩子家家,天天胡思亂想,給我添麻煩。”
母親感到匪夷所思,接著又試了幾次,每一次月都可以準確的說出自已的心聲。
月期待可以從母親臉上看到驚喜,驕傲,或者得到來自母親的一句誇讚。
但她看見母親的臉越來越猙獰,眼神中是厭惡與恐懼。
(果然她就是一個不祥的怪物。)
年幼的月不知道什麼叫讓不祥,但她知道怪物,平時對自已還不錯的母親這樣稱呼自已,月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母親…”月想詢問母親為什麼說自已是怪物,但還沒等說完,母親便衝出了家門。
當母親再次回來時,帶回了在外喝酒的父親和一個穿的很奇怪的和尚。
母親指著她,對和尚說“就是她,她就是一個怪物,她從小就能看見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,現在還能聽見别人的心聲。”
和尚裝模作樣的掐了兩下手指,說月是災星轉世,會給周邊的人帶來不幸和厄運。
父親當即拍板要將月溺死,將災星扼殺,為民除害。
月知道什麼是死亡,死掉就是和兩個姐姐一樣,變成兩塊小木板,不能說話,不能動,不能再和村口的小狗一起玩。
月有些害怕,她希望母親能幫幫她,但母親的眼裡依舊隻有嫌惡,她聽到了母親的心聲。
母親在祈禱她快點死去,不要拖累家人。
也許和尚在那一刻心軟了,他又掐了一下手指對父親說“這個孩子,雖命中不祥,但隻要斷掉塵世親緣,便可化解災厄。我佛慈悲,留她一線生機,這孩子我就先帶走了。”
月聽見和尚在心裡盤算著將自已放到福利院。知道此時的她隻能跟著和尚走,還不會面臨死亡。
於是月便乖乖的跟著和尚走了,和尚將她放在福利院的門口,告訴她以後全靠她自已了。
“這世上哪有什麼真理,佛理,和尚我不過也是為了賺幾個錢,順著你父母的意思瞎說罷了。”
“不過離開了那個家,對你而言也不是沒有好處。臨走前,我再送給你一個名字,就叫理吧。别去管世人眼中的道理,去讓你自已的道理。”
那一天,月在寒風中待了數個小時後,門衛大爺終於發現了瘦瘦小小的她。
長期的營養不良,讓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5歲的小孩,如果不是她堅持說自已5歲,院長就要給她登記上3歲了。
溫溫柔柔的院長,問她知不知道自已的家在哪?她搖搖頭。問她是怎麼到這兒的?她也搖搖頭。
她聽到院長心裡哀歎(這怕是又一個被家裡遺棄了的小女孩。)
院長又問她知不知道自已的名字,她點點頭說“月理,月亮的月,道理的理。”
“沒有姓嗎?”院長追問。
她繼續搖頭。院長歎了口氣,讓她以後跟著自已姓,就姓星宮。
從那天開始,她有了一個嶄新的身份,星宮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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