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爸。”
出於禮貌,我還是叫了一聲。
儘管,在我眼裡,他於紀昱恒而言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。
我公公點點頭,“你們就該這樣,對衿安照顧一些。”
“……”
對著紀衿安,我能振振有詞。
但他,畢竟是個長輩。
我隻能道:“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聞言,紀昱恒一把將紀衿安推到我公公身上,涼聲道:“既然你回來了,她就交給你了。”
話落,要與我一起走。
“阿恒!”
紀衿安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,紀昱恒壓根無動於衷,隻跟在我身後往電梯口走去。
我顧及著孩子,走得很慢,他也極有耐心。
直到站在電梯口,我才轉身看向他,“下午有時間嗎?”
快刀斬亂麻或許是最適合我們的。
他可能以為我是要約他,黑眸微亮,“有,你想去哪兒?”
“我們去趟民政局。”
我確實是要約他。
約他去把該走的離婚流程先走了。
現在有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,等冷靜期結束時,爺爺的八十大壽早就過了。
到那時候,就能利索地把離婚證拿到手。
不必再耽擱什麼了。
紀昱恒神色一僵,眸子的笑意淡了下去,轉移話題,“你前幾天剛體檢過,怎麼又來醫院了?劉院長說你的檢查報告都正常,有哪裡還是舒服了麼?”
是。
我那天去拿體檢報告,還是劉院長的助理親自交給我的。
除了B超單以外,其他的報告都經過過他們的手。
我吐出口濁氣,“紀昱恒,我有時候真的弄不懂你,一邊和紀衿安糾纏不清,一邊又時不時搞得很關心我一樣。不過,我現在也不想弄懂了。”
話音稍緩,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,“隻想離婚,越快越好。”
紀氏的那些流言蜚語,我也不想承受。
走了離婚手續,便藉口居家辦公,在家裡安心養胎。
管他和紀衿安成什麼樣。
我都不想關心了。
“紀太太?”
不遠處,略微有些眼熟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。
是那天體檢給我做B超的醫生。
我頓時渾身緊繃,有些手足無措,瞧見我身側的紀昱恒,她有些欣慰地看向我,“看來,你已經都告訴紀總了。這就對了,夫妻之間,有什麼邁不過去的坎?”
“告訴我?”
紀昱恒擰眉,倏然眸光犀利地覷向我,壓迫感十足,“告訴我什麼?”
我心中一沉。
幾乎不敢對他對視,生怕醫生脫口而出就會說出什麼。
那就全完了。
我搶先開口,“醫生,他今天不是陪我來的,是陪其他女人來產檢。”
紀昱恒嗓音溫沉,“我不是特意陪她來的。”
“那你確實是來了,不是嗎?”
我並不想去糾結起因經過。
就好像抓姦,沒有誰在乎自己老公為什麼會和别的女人做,隻在乎他背叛了自己。
至於是酒後亂性,還是蓄謀已久,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别嗎。
臟了就是臟了。再冠冕堂皇的藉口,也不能否認那是根爛黃瓜了。
紀昱恒無話可說,凝眸道:“你還沒告訴我,今天到底來醫院乾什麼?”
“不是說了嗎……”
“别搪塞我。”
他冷聲打斷,似乎必須要問出真正的緣由。
B超醫生還沒走,“紀太太,你哪裡不舒服嗎?”
從我這裡問不出什麼,紀昱恒索性調轉矛頭,“醫生,我太太那天檢查,是有什麼問題?”
“醫生……”
我緊張得指甲瞬間掐進手心,背後都透著寒意。但在紀昱恒鷹隼般審視的目光下,愣是不敢再多說什麼。
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。
隻能近乎懇求地看向醫生,别告訴他。
我隻想在離婚後,躲他躲得遠遠的,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,成為一個好母親。
不想鬨的永無寧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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