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他眸光黯淡下來,薄唇微抿,淡聲吐出兩個字,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來乾嘛?”
“……”
紀昱恒沒說話,長長的眼睫在臉頰覆下兩團陰影,整個人透出頹喪的味道。
夜風拂過,我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,無奈,“不說我關門了。”
沉默半天的男人,突然悶聲開口:“我就是想你了。”
我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。
錯愕不已。
他對我說過許多調情的話,但大多是葷話,隻有撩撥,從未走心。
以前很多時候,我都很期待他會說出一些真誠的情話,在床上情到深處時也會圈著他的脖頸,顫聲說我愛你,我好想你。
換來的隻有沉默,或者玩味的戲謔。
早就習慣性失望了。
如今他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,居然還是能輕而易舉撥動我的情緒。
我深吸一口涼氣,儘可能讓自己保持清醒,“你喝多了。”
“我沒有。”
“紀昱恒,你睜大眼睛看看,我是許筱檸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是許筱檸。”
他突然打斷,單手扣住我的後腦勺,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,伴隨著一句無比確定的話,“我想的也是許筱檸,就是許筱檸,不是别人。”
屬於我的名字一遍遍在他唇齒間溢位,如羽毛一次次撓在我的心尖上。
每一次,都叫我發顫。
他如同獅子在巡視自己的領地,發狠似的奪去我的呼吸。
我猝不及防,腦袋一片空白,任他予取予奪,“唔……”
在他看來,這或許就是默許,寬厚的手也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開始在我身上遊走。
空氣都逐漸稀薄起來,我猛地回過神來,一把推開他,跪在地面抱著垃圾桶不停反胃。
越吐,那股酒味就越在胃裡翻江倒海。
分不清自己是委屈還是憋屈,總之,胸口難受得快要炸開。
這算什麼呢。
我又算什麼,是捨不得碰紀衿安,陪完了她,就來找我解決生理需求?
片刻後,我緩過來些許,一抬頭,就迎上他極度涼薄的眼神,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戾氣,“他碰你的時候,怎麼沒見你這麼噁心?你對著他,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?”
“那你呢?你真的會想念那個你為了保護紀衿安,不得不娶回家的許筱檸嗎?”我被氣得腦袋嗡嗡作響,顧不上解釋,當即反唇相譏。
說罷,竟然抱有一絲希望,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神情。
想看見詫異,想看見驚訝、不可思議。
畢竟,紀衿安說的話,我不想全信。
但沒有我想象中的任何反應。
他隻是狠狠一愣,沒說出反駁的話來。
“委屈你了,紀昱恒。”
我自嘲地笑了笑,兀自低下頭,出聲催促:“離婚協議你儘快簽一下吧。”
把離婚協議給他已經好幾天了。
律師哪怕一個條款過三遍,也該過完了。
說完,我轉身就要關門,一道力量抵在門板上,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,我的心也懸到半空中。
好像還是在期待,他能解釋出那麼一句話。
僵持片刻後,卻隻有冷硬的質問砸了過來:“非要這麼著急離婚?”
胸口的情緒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,仰頭看著客廳刺目的燈光,眨了眨眼睛,饒是心裡萬般崩潰,但說出口的話很殘忍。
“對,著急。”
至少要在顯懷之前,和他斷得乾乾淨淨。
拿孩子賭,我賭不起。
身後,男人沒有再說話,回答我的是清脆的關門聲。
我彷彿被人抽空了力氣,順著鞋櫃緩緩滑下,失神地望著天花板。
心裡也瞬間變得空落落的,泛著不可遏製的鈍痛。
這晚,我破天荒地沒有被孕反左右,躺在床上輾轉難眠。
秋夜的狂風呼嘯了一整夜,似在往我的身體裡灌,吹得我渾身都被冷意浸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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