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謝謝……”
“我本來還不理解,以當時的情況,無論是求生還是本能,絕大部分人都會往右邊打方向盤,但你為什麼會往左邊?”
他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板藥片。
——鹽酸舍曲林片。
他聲音哽咽,“從你衣服裡掉出這個藥,我一下就明白了…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這是江萊的藥。”
我隨口敷衍過去,嚥了咽口水,“周放呢,警察找到他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
陸時晏開口,“筱檸,你要節哀……”
“我節哀什麼,警察都還沒宣佈死亡,我為什麼要節哀?”
“你……看看這個。”
他不忍地把手機遞到我面前。
我已經昏迷了兩天一夜。
而警方,在今天早上,宣佈了周放的死訊。
我拿著手機,思緒不知道怎麼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。
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片段。
洶湧地闖入我的記憶。
“周放!明明說了今天來我家吃早餐,你又睡遲了!!”
“周放,好痛嗚嗚!快揹我!”
“周放,他們都說我們有婚約,婚約是什麼?”
“周放,摘那個,那個大的橘子!”
“周放……”
……
“你講不講理,踩點也算遲到?”
“誰讓你跑這麼快?上來。”
“就是我會娶你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,小祖宗。”
“沈清梨!你有沒有禮貌,要叫哥哥!”
……
我哇哇大哭,“周放,我沒有爺爺了,奶奶說每個人都會離開,沒有人能永遠陪著梨梨。”
他耐心地輕哄,“我會,梨梨,我永遠陪著你。”
我眨了眨淚眼,“周放,你今天像個好人。”
他傲嬌地抬了抬下巴,又小大人似的糾正,“是好哥哥。”
……
幼年的,最近的記憶,最後與周放死了的訊息,在我腦海裡不斷交織。
我伸手用力按住胸口,臉上卻是一片乾燥。
“筱檸……”
陸時晏愣住了,連忙安撫:“逝者已逝,你現在這樣,隻會影響自己的身體。”
我沉默了許久,才喃喃道:“我記起來了……”
隻是,記起來了,他的死訊才更讓我難以接受。
陸時晏,“什麼?”
“學長,我記起了很多事……”
聞言,陸時晏連忙叫醫生進來,詢問一番後,初步判斷,是這次的意外刺激到了我的神經係統,才會恢複記憶。
看見醫生不是白種人後,我才反應過來,“學長,我們現在不是在國內?”
“對,在F國。”
陸時晏解釋,“昱恒在國內的訊息網太靈通,我把你送到醫院,情況穩定後,就帶著你先來F國了。想著一切都等你醒過來,讓你自己決定。”
“謝謝……”
我感激他的周全。
現在我最不想呆的,就是紀昱恒的身邊。
那些失敗又不堪的過往,會反覆攻擊我。
沒幾天,周家聲勢浩大的給周放舉辦了葬禮。
陸時晏問我要不要回國參加。
我拒絕了。
周放不會死。
他答應我的事,沒有失約過。
這天,我身體情況恢複得差不多,醫生交代隨時都可以出院了。
陸時晏辦完出院手續回來時,我猶豫著開口:“學長,我可能……暫時不打算回國了。”
我不想,再被誰左右自己的自由了。
就讓他們,當做我已經死了吧。
“真的?”
意外的,陸時晏一點都不反對,坐在病床旁,“我得到了一個訊息,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告訴你的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周放的死可能另有玄機。”
他替我倒了杯溫水,“實驗基地爆炸當晚,有一股隱藏勢力申請了從景城飛往F國的航線。”
“你是說,”
我看向他,“周放可能來了F國?”
“如果他還活著的話,不排除這個可能。”
“那我正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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